与这位名叫雪芙聊天对于德蒙来说,简直就是一种折磨,他长叹了一口气,做出十分无奈的表情暂时结束了这场对话。看着这位一直怀着忐忑不安表情的小女孩,可从她眼神中看得出来,她害怕着这地方的一切事物,人也好桌椅也罢,一切于她来说是陌生的事物都使她生出强烈的害怕情绪。她的眼神一直游离在外,德蒙都怀疑她会不会聊着聊着,下一刻一声不吭转身就逃跑。万幸没有。
“那么…….按照你刚才说的…你叫雪芙,年龄估约十五岁,无亲人无朋友更无所谓的熟人,自打有记忆以来就流浪在外,有幸得许多好心人的帮助才安然无恙过着谈不上好说不上坏的生活,直至成长至今,是这样吧。”
雪芙笃笃笃地点头不断。
这可堪称比故事还要故事的生活经历,听者估计会猜想这到底有多少成分是掺进了谎言,有多少事情被隐瞒起来了,或是说该是否所有的事情都只不过是临时编织起来的用来骗人的“故事”呢。会如此怀疑来怀疑去。德蒙同样如此,对于她的话不尽是相信。但他又不敢断言刚才的内容到底是属于哪个,或是几分假几分真。只是,从德蒙遇见她那时候的打扮来看,这位雪芙的确很像是流浪的可怜孤儿。
德蒙发现她的那天晚上,她人瘫软在那个诡异事故的现场,身上衣衫褴褛或是说几乎衣不蔽体,浑身都是污迹,不知道多长时间没好好洗过澡,甚至有一股臭味从她的身体散发出来——如此的情况,与她现在这样有极大的差别,很难想象她当初到底多落魄。她被带回来后,查理拜托了隔壁店的美女店长帮忙,花了好大的劲才清洗干净身体,把衣服换上。
“那个…….我之前的衣服…….”
就在德蒙陷入自己的沉思的时候,雪芙突然打扰着他。
德蒙回过神来,迷糊了一下。“衣服?”
“是的...我的衣服。”
她的回答声声若绳蚊,甚至低着脑袋视线完全不敢与德蒙发生对视。对于她这个模样,德蒙也是烦透了,不由自主抓了抓脑袋。
“如果你指的是那件已经破烂得不成样子的碎布块,它就放在刚才你睡的房间里。就在床旁边的沙发上,你没留意到么?”
那件衣服有不少地方经过三番四次的修补,尽管破烂不堪却让人感受到这件衣服的主人有多么珍稀它,那位美女店长同样能感受到这份心情,所以才煞费苦心清洗了四遍后,再千叮万嘱德蒙和查理绝对不要丢掉。既然拜托了别人帮忙,人家的再三叮嘱,德蒙也不好违抗,所以才将之叠好再好好地放在了房间里。
“啊?有吗?我好像没留意到。”雪芙抬起脑袋露出讶异中夹着失而复得的喜悦表情。
德蒙挑起了眉毛。“你好像…总是会忽略某些对自己很重要的事情?”
那该说是天性如此呢?还是说她为人丢三落四?或她仅单纯是神经大条过头而已?德蒙不得而知。
就好比刚才的扫把和拖把,震惊姗姗来迟;也有路过楼梯的时候那些盯着她的画像,那是完全无视了;以及此刻查理一直盯着这边,她也完全没注意到。只能感叹,她真是厉害。
“查理是?”雪芙歪着脑袋,不知德蒙说的是谁。
“喏~那边那个家伙。”
德蒙指了指客台那个方向,雪芙疑惑满脸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果真看见了查理在客台那里右手托着下巴悠哉的看着这边。雪芙看着查理朝着她友善地挥挥手,疑惑的表情逐渐垮掉,碧蓝色的眼眸慢慢瞪大,更甚的惊讶情绪言益于表,病态般的白皙皮肤逐渐露出红晕。
她突然站了起来,十分毕恭毕敬的紧张的打起招呼。
“你你你您好!”
如此的一幕,弄得德蒙大感莫名其妙。
“啥鬼呢!”
查理带着莫名笑意走了过来,翘着腿坐在了德蒙的旁边。
“你是叫雪芙吧?”
“是的!”她的回答很紧张,小脸不知为何绷得老紧。
“我能问问,你后颈那里的……是你自己或有人帮你纹上去的吗?”
查理指了指自己脖子后面的地方。
“后颈…….您是说……那个胎记?”
雪芙露出了困惑的表情,但表情只是短暂几秒,过后转为苦涩。 瞧着她这副模样,德蒙露出奇怪表情,不过并没有多说什么,而是继续聆听他们的对话。
“那是胎记?”
查理面无表情的询问道。
“是的… 从小就有的…不是谁纹上去的。”
谈到这个胎记,她脸上的苦涩很重,应该是这个胎记给与过什么不太愉快的经历。德蒙终于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查理,提醒他不要太过。
“喂,干嘛追着这个不放呢!”
查理浮现出严肃表情。“因为这个很重要。”
“很…….重要…是吗?”
也许这个严肃的回答揭开了雪芙某些不太想被揭开的地方了,她眼眸起了些雾,身体在刚才很不明显的颤抖了一下。
“是的!很重要,雪芙!这个东西比你想象的更重要,比你猜测的还要严重。雪芙,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关于这个纹身的事情,其曾是代表了辉煌,但现已是罪孽。你想的则是罪孽。你被这股罪孽缠身并过着不尽人意的生活。”
这是一段很绕口的话,把原本胡思乱想的雪芙的脑子给绕晕了。不过查理的表情有股凛不可犯的感觉在,害得雪芙不敢做什么蠢事。
“我…….不太理解你的意思。”她小心翼翼的说道。
“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呢。”
德蒙皱着眉头,在一旁听着的他也被查理这段话给说糊涂了,完全无法理解这话里的意思。他记得那地方的确有个纹身(记号),红色的两个符号叠在一切,一个似胡乱挥画出来的数字三,一个似盛放的花蕾与火团的混合体。
“关于这个。或许你看看院长大人怎样说的比较好。我在你们聊天的时候,就已经联系过院长他了。这是他回的信息,你自己看。看完我再接着说明。”
查理递过来一张羊皮纸,上面写满了许多的字。德蒙接过了这张羊皮纸,看着上头多如繁星的文字,头不禁痛了起来。
“妈的!那个老家伙为啥又是一大堆字!”他认真读了起来。
雪芙好奇心大盛,查理和德蒙谈论的事情好像事关重大,而这事可是攸关自己,所以忍不住站起了身子打算过来也看看上头可到底写了些什么。奈何她生性害羞与胆小,因此仅是想想而已,站起来的动作不到一半就被打消了,自己扭捏坐了回去。
羊皮纸上的内容太多了,德蒙花了好一些时间才能读完,期间为了打发这个无聊的时间,查理招了招手要雪芙过来,雪芙一开始蛮不好意思的,只不过人家茶也沏好了,还带着善意要自己过来喝茶,倘若再拒绝,那太实在不够厚道。
“谢谢。”
对于很多事情,雪芙仍处于模糊状态,她仅知道这里是一家旅店,自己昏睡了整整五天时间,德蒙和查理的名字,以及查理旅店是斯尼德学院旗下的产业等等事儿。相对来说,德蒙和查理仍是很陌生的人,尽管自己(据说)被他们救了,可也改变不了陌生人这个事实。曾经何时,她的人生经历中,因陌生人惨遭诸多不好的事情,下场也不太好受,所以戒备心犹在或表现的更加强烈一点也不为过。
“关于那个纹身,你自己知道的有哪些?”
查理放轻了语气询问道。
雪芙想了想,歪着脑袋。“不详与忌讳以及灾难。”
“坊间传说的那种?”
查理将她喝完的那杯茶拿过来再倒了一杯。雪芙十分有礼貌地道谢。
“是的。传言带来厄运。”
“所以,遭人驱赶是吧。”
所以,才一直流浪。
雪芙的发色是清澈的纯白,是不掺一丝杂质的明净白色,纹身是幽红色。两者在某些地方象征、代表的都是某些不太好的事情,正如她自己所言, ‘传言带来厄运’的背负者,所以她的流浪居无定所,倘若去达的地方恰好有相似的传言,她就必须在石头、蔬菜、甚至木棍铁棒的迎送下离开。
“哦~”
查理抿了一口茶,语气中不奇不怪,很平淡。
恰好这时候,德蒙就已经读完了羊皮纸上的内容,他气愤地将羊皮纸拍在桌子上发出了’啪’的一声巨大声响。雪芙毫无防备下被他突如其来的一个举动给吓着了,手中的茶水倾荡了不少出来洒在地板上。她欲哭无泪地看着那摊水迹。
“我的……热茶……”
“妈的!那个混蛋老头搞屁呀!什么眷顾者,什么仪式,乱七八糟的。还什么书,什么遣返呢!”
什么跟什么,欲哭无泪中的雪芙被德蒙这突如其来的怒骂闹得莫名其妙,忘记了失望。不过说到底,德蒙和查理所说的事情,于她来说超过九成都是莫名其妙的。
德蒙的凶狠目光忽然转到雪芙这边来。雪芙感到了刺骨的视线,赶紧举起手中的杯子挡在前方。
呜哇!!!会会会被杀掉啦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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